2. 伤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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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染打了辆计程车。
　　“去第三监狱。”
　　司机奇怪地多看了她两眼，但也不敢说话，把人送到，赶紧一脚油门就开走了。
　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，这里没有挡遮的地方。
　　林染蹲在墙角的树荫里，冷得蜷缩成一团，瑟瑟发抖。
　　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她听见汽车的声音，转过头，看见一辆黑se的宾利在雨中疾驰而来，气势凌厉，如剑入鞘，最后所有的锋芒，收敛在了她面前。
　　车上下来一个身量高挑的男人，他撑着一把墨se的雨伞，轮廓g净利落。
　　除了莫斯年，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剪影。
　　温柔又冷漠，多情又无情。
　　伞檐前倾，挡住了林染头顶的雨幕。
　　“小七。”
　　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度来，这个世上只有他会叫她小七。
　　八年前，他们初见，他便指着她，随意地问老板：“这个不错，叫什么名字？”
　　老板没来得及搭话，他瞥见了她腰侧的号m牌“7”，随意地道：“就叫小七吧。好听好记。”
　　他将她救出那个修罗场，带她回家，细致地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。
　　他淡淡地说：“nv孩子身上留疤总归不好。”
　　那声音是蛊，带着似有若无的怜惜，蚕食了她的心神，y石无医。
　　他给了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，甚至答应娶她。
　　故而，她以为他也是心疼她，喜欢她的。
　　可为什么后来她一身的伤，偏偏又都是他给的？
　　……
　　林染从记忆里chou身，仰起头，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　　五年了。
　　他还是一点都没变，垂下眼角看人时，仿佛带着悲悯，却又冷漠疏离。
　　像神。
　　“莫斯年……”
　　习惯真是个糟糕的东西，只要见到他，再悲伤，她竟然也觉得欣喜。
　　莫斯年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。
　　她轻得过分，他j乎没费劲。
　　“走吧，先回家换套g净衣f。”
　　“回家”两个字，让林染心头泛起一阵酸涩的柔软。
　　黑se的宾利轿车如同来时一样，划破雨幕，疾驰而去。
　　林染坐在后座，她知道他的车矜贵，或许这样一辆车就能抵她父亲一半的债务。她怕弄s他的车座，背不敢靠，挺得笔直，只坐着很小的一角。
　　莫斯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：“有什么要说的？”
　　她想对他说我们的孩子死了，你知道吗？
　　你还没见过他，他刚出生时就那样漂亮……他哭着来到这世上，还没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，就死了，你知道吗？
　　可孩子都没了，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？
　　他若在意，徒添悲伤。
　　他若不在意……她只会更痛而已。
　　林染捂着心口，在巨大的悲怆里挤出一丝惨淡的笑容。
　　“五年不见，你还好吗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莫斯年显然没料到她会反过来关心他的情况，极淡
　　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又低声问，“恨我吗？”
　　林染摇摇头：“不恨，但是怨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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